组织反应迟钝、决策僵化、形态笨重……是当代企业面临的诸多转折困局,就连昔日的巨头也无法幸免,被残酷的市场更迭冷落,叫人触目惊心,这给企业最深刻的启示就是要心系危机、跟上时代、翻新逻辑、引领企业变革转型。
文/穆胜
2014年,“组织焦虑症”达到顶峰。
一夜之间,仿佛所有的企业(主要是传统企业)都发现自己的组织反应迟钝、决策僵化、形态笨重……而市场环境却一直在快速变化,几轮商业逻辑迭代之后,自己居然由原来市场上的王者逐渐变成了配角,而配角的地位还一直岌岌可危,有的企业则干脆就此沉沦。摩托罗拉、诺基亚沉沦,索尼、松下、夏普在家电领域沉沦,移动、联通、电信被微信攻占新领域……依然健在的巨头们谁也不愿意坐以待毙了。
所以,如何激活自己庞大的帝国成为了组织转型的主流。海尔进一步进化为“平台+创客”,碧桂园开始“合伙人计划”,万科开始了“事业合伙人制”,阳光100开始“阿米巴改造”……一夜之间,仿佛所有的巨头都想把自己“撕碎了重组”。他们知道铁索连舟的庞大身躯已经不能适应这个变化多端的市场,必须要激活业务单元,甚至个人的活力!
事实上,这种组织转型潮流之前,早就有一股打破组织边界的动力,韦尔奇实践的“无边界组织”、唐·泰普斯科特和安东尼·威廉姆斯提出的维基工作站、野中郁次郎提出的分型组织、谢家华实践的合弄制……他们都描述了一种企业转型为平台,员工转型为“创客”(并非安德森所谓“实践创意,不以盈利为目的”的人,而是熊彼得所谓具有“企业家精神”的创业者)的组织形态。
趋势不可逆,但我更愿意把这种未来的组织形态称为“云组织(Cloud Organization)”。让我们大胆设想这样的一种组织形态:
在这样的组织内,已经没有了正式的机构、流程、岗位。一群创客集中在云端,随时倾听市场的声音,只要有任何的市场需求,立即就会有最合适的创客进行对接,这些创客还会出现在最合适的位置上,以最合适的方式进行协作。这样一来,每个创客的才能都能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,创造最大化的价值。由此,只要与企业平台拥有资源相匹配的创客,都会进入这个开放生态,成为云端的人力资源。所以,在这样的组织中,人力资源永远取之不尽用之不竭,企业再也不用为此支付昂贵的人工成本。
这个时代究竟发生了什么,以至于出现如此神奇的趋势呢?
1、有边界组织
企业内部有两类边界:横向边界形成了专业化分工,纵向边界形成了管理层级。这些边界形成了组织模式(organization pattern),表现为经营模式、业务流程、组织结构和岗位系统。当然,也有人用“组织构架”一言以蔽之。
横向边界问题实际上是分工和合工的选择问题。分工越细,横向业务单元、岗位之间边界越多,不同部门、个人各司其职;合工越多,横向业务单元、岗位之间的边界越少,不同部门、个人进行无边界协作。
分工越细,横向业务单元之间边界越多,越难以协调。此时,就需要在横向的业务单元之上设置一个上级进行协调,促使双方能够为着同一个目标进行协作。管理层级设置了不对称的权力格局,上级拥有权力,下级必须服从。这种通过权力调配员工劳动的模式,形成了Coase所谓的节约交易成本的效果。简单来说,就是到市场上去买这样的劳动,是非常“麻烦”的,这种“麻烦”包括要寻找交易的对象,要界定交易的内容,要与交易对象讨价还价……而且,每次需要劳动了,就必须重新经历同样的“麻烦”。相比起来,直接让合适的人成为自己的员工,并在一段时间内用工资换取对他们的支配权,不是更好?
纵向边界的存在有两个理由:
其一,同一层级的专业化业务单元往往无法横向协调资源。因为,他们只需要听命于上级,自扫门前雪,何必额外付出成本进行横向沟通?横向整合资源的结果也许是为上级制造出惊喜,但也有可能闯祸,脱离职责的闯祸相对按部就班的闯祸更让人难以容忍。况且,制造的惊喜应该如何论功行赏?种种因素,业务单元的领导完全有必要更加保守。甚至,这种保守有时显得不可思议,一项责任单位本来很明确的工作,也会被推来推去。所以,这个时候必须有一个上级机构,站在企业的角度进行沟通协调,否则,工作(尤其是涉及到非常规协作的工作)就推不走。
其二,同一层级的专业化业务单元需要以上一层级为中心进行统和,以实现规模生产。因为低层没在高层的位置,只见树木不见森林,所以,需要一个高层在战略位置上为低层指路。这里有个问题,为什么低层就不能合理规划自己的行动呢?低层不是最能接触市场,最了解市场信息的吗?
这里有个背景,纵向边界大量存在的工业经济时代是典型的B2C商业逻辑,即从生产(business)到消费者(custom)。这个时代的特点是规模经济,因为用户的需求单一,产品供给能力不足,只需要少品种、大批量的生产模式,产品就能轻易在市场形成出货。此时,最重要的是如何整合各个专业化分工的业务单元,以形成规模生产。所以,一个强有力的中央权威就有必要存在,中央权威的理性绝对可以代替低层业务单元的理性。因为,低层业务单元对于市场的敏感不会成为出货的关键,即使是生产标准化的产品,还是能够卖掉,又何必多此一举去追求个性化产品呢?所以,这个时代又被叫做大生产时代(Mass Production)。
这种组织模式中,高层是企业的决策中心,相当于计划经济的政府,自行判断市场需求,下达一切生产计划。高层的计划统得越死,对于信息的整合越彻底,越能实现规模经济。
2、私有云组织——内部无边界
有边界组织的形态让企业内的团队、员工各司其职,最大程度减少了不确定性,产出了预期的绩效。但是,正如杰克韦尔奇所说,当企业建立很多管理层级(纵向边界)时,就好像一个人穿了很多毛衣,结果是对外部环境越来越不敏感。这个道理很简单,来自市场的信息需要一层一层传递到决策中心,在传递的过程中还有层层损耗。所以,企业在组织变革中一直致力于减少管理层级,让组织更加的扁平化,增加一线的决策权。例如,海底捞要打造“变态服务”,那么就必然赋予一线服务员一定的决策权,让他们感知消费者的诉求,及时调配资源去满足这些诉求。
图2.1:正三角组织构架
而那些希望依然保留组织在规模经济上的优势,同时又希望能够快速感知市场的企业,则开始将组织推向矩阵化,虽然保留了职能制的专业分工,但却用虚拟组织或虚线汇报等模式,以市场为中心增加了横向业务单元之间的联系,如强化针对同一产品、同一分类客户、同一地区的业务整合。有的企业的虚拟组织完全是跨越部门的,例如,本田这个传统巨头实施跨职能的“大项目领导(LPL)”。
这些改变能够来得更彻底一点吗?能不能干脆去掉上级?或者,干脆让下级来指挥?这听起来有点疯狂,但还真有企业就这样做了。海尔在全球化战略阶段把组织改造成了“倒三角”,直接由原来能够接触到市场的基层业务单元来做决策,而不能直接接触市场的部门则是根据其决策来提供服务和支持。同样这样做的还有华为,2009年,任正非提出要让“一线直接呼唤炮火”,也是这个原理。
图2.2:倒三角组织构架
进一步想,当原来的基层业务单元“有机会”做决策后,如何让他们能够“有意愿”做好决策呢?让原来的高层管理者由决策者变成服务者之后,如何能够让他们“有意愿”做好服务呢?
显然不能依赖以前的管理模式,某种程度上,“管理”应该是低效的代名词。因为,管理的成本是在企业的,而且,付出了成本还不一定能够达到效果(被管理者的全情投入),因为,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质。所以,为何不把业务单元变成“公司”,把员工变成“创客(创业家)”呢?这样一来,这群传统组织中的被管理者不是就具备了经营的积极性?不就不需要“管理”了?
当三权(财权、人权和决策权)下沉之后,原来的部门和个人就变成了“经营单元”,所有的协作关系就以交易的形式进行连接,这种关系也被海尔称为“市场链”。在这种组织中,每个经营单元(部门或个人)都必须要找到自己的下游买家(用户),当你没有买家时,就证明你没有存在的必要。于是,组织内被分散的经营单元就被价格信号重新串联到了一起,结果,就变成了每个人都“听市场的”。
一些企业正用他们的组织变革来提醒我们,大趋势正在到来。你觉得这是互联网企业的专利?恐怕并非如此,海尔、苏宁、华为、中兴、德邦、阳光100等先知先觉的企业已经启动了这种变革。当他们将市场机制引入组织科层时,我们突然发觉,纵向边界存在的两个条件已经不同了!
其一,同一层级的专业化业务单元可以通过市场机制进行协调。要让部门跨越职责来行动,除了依靠上级权威进行协调之外,最好的办法就是用“做生意”的方式“诱之以利”。以前的业务单元是部门,行动的逻辑是,领取固定的部门职责分工,而后上报预算,经过审批后,在审批预算的范围内行动。要让他们越过职责多做事?谁也不会愿意,因为这样做没有任何好处。如果要通过这种工作来讨好上级,拍马屁、做面子功夫显然更加划算。
所以,有的企业干脆让部门之间开始“做生意”。海尔的人单合一就是典型模式,部门之间的交易实施“SST原则”:要么一方交付合格产品或服务,另一方索偿(S);要么一方交付不合格的产品或服务,另一方索赔(S);如果既不索偿也不索赔,那就要跳闸(T),说清楚了问题再恢复流程。稻盛和夫的阿米巴经营是另一个典型模式,他把部门切分成阿米巴,用各个阿米巴创造的单位时间价值来核算交易。从此,横向协作不再是问题,因为协作就是做生意的机会,而业务单元创造的任何价值都能够在生意中被相对精确地计量。
其二,低层业务单元不再需要高层作为中心的指挥,以去中心化的模式追逐范围经济已经成为趋势。当前的商业逻辑,已经迭代为C2B逻辑,即从消费者(custom)到生产(business)。这个时代的特点是范围经济,因为用户的需求多元,产品供给能力高度发达,这就需要多品种、小批量的生产模式(同种生产要素、能力运用到不同品种的生产中,叫范围经济),产品才能轻易捕获用户的长尾需求,并形成出货。此时,最重要的是发挥底层业务单元的主观能动性,使它们接触市场并反馈需求,倒逼生产,只有这样,才能产出适应市场需求的个性化产品。这显然将决策放到了一线,如果司令部听不到炮火,就让一线那些特种部队自主行动吧!甚至,特种部队都有可能是临时集结的!此时高层的中心地位反而只会降低决策效率,而“大一统”的标准又不可能适应变化无常的市场(不要期待每个企业最高决策者都能像乔布斯一样做出“爆款”)。
这种组织模式中,低层是企业的中心,或者说,企业已经实现了“去中心化”,低层越能够灵活决策、行动,越能够实现范围经济。由此,高层的作用变成了“支持”,而非“管理”,好比作为一个守夜人似的市场经济政府,主要的任务是管理好内部市场秩序和建设好基础支持平台。这种状态,企业好像建立了一朵“私有云”,将所有的内部人力资源上传到云上,在云端实现共享,任何任务都可以用价格发出信号,召唤最能胜任的个人或团队参与进来。这就是“私有云组织”!
有意思的是,去除了高层的管理也加速了横向边界的增加,专业化分工进一步细化,组织裂变为更多的细胞。大家都只想保留自己最擅长的业务,抛弃那些不擅长的负担,而被抛弃的业务又有擅长的团队或人来顶上。由此,私有云上的云朵越来越小,越来越多,越来越是最优质的资源,更能够满足各项任务的需要!
3、公有云组织——无限无边界
其实,真正的无边界组织不仅仅是没有组织内部的边界,还应该是没有组织与外部之间的边界。因为,市场本身就应该是无边界的,即使是内部市场交易,只有当你具备了足够多的交易选择时,才能够为对方支付公允的定价。所以,如果不打破企业与外部的边界,市场机制就不可能完全地被引入组织。举例来说,如果企业的内部上游业务单元不能为下游提供优质的供应,下游有可能转向其他供应商吗?显然,在大多数情况下是不能的,除非上游实在孱弱到让高层无法忍受。这也是内部市场化这种玩法最被诟病的地方。
如果打破组织与外部的边界,企业内部的业务单元显然就无法享受那种身份的“保护”,就会诞生一种更强的激励机制。
这种变化正在发生。一方面,组织外部也一种有几股希望进入组织的“创客”力量,他们渴望能够顶替那些弱小的业务单元,以便变现自己的商业价值。
另一方面,组织内部也出现了相应条件——模块化(modularity)。没有了纵向边界,横向资源交换频繁,使得业务逐渐实现模块化。模块化即一个整体的任务被分解为小模块,每个模块之间相互独立,抽离任何一个模块不影响其他模块的功能,每个模块的标准是极度简单、清晰的,是可以被轻易评估优劣的。定义交易标的,本来就是市场交换的基础,模块化显然在组织内部实现了这一基础。这样的情况下,内部的服务商和外部的外包商交付的结果(任务模块)能够轻易实现对比,孰优孰劣,一目了然。
上述两个条件意味着,既然业务单元可以交易,又有质优价廉的外包商参与竞争,企业自然只要是纯粹的市场逻辑,都不会拒绝这些“强者”的进入。沿着这一逻辑,企业更可以依靠这些“外部的力量”将业务拓展到诸多领域,用能力杠杆撬起更大的业务范围。
渴望进入组织的力量主要分两股:
第一股“创客”力量是进行批量规模生产和专业化运作的机构外包商。这部分企业对外提供若干同类服务,客户不止一家,提供服务越多,相对组织内的业务单元,越具有成本和专业化水平上的优势。富士康作为交钥匙全包商(turn key企业)提供代工服务,许多人力资源服务机构提供招聘、培训、福利管理等服务,都是遵循的这种逻辑。
第二股“创客”力量是进行闲赋劳动力或智力变现的个体外包商。克莱.舍基(Clay Shirky)在《人人时代》一书中提出了“科斯的地板”的观点,即当互联网信息技术如此的发达,人和人都能够实现自由交易,任何组织的形式都是对交易成本的浪费。如此一来,未来的社会将进入“人人时代”,任何人的才能都能够找到变现的机会。的确,基于个人联合的众包模式似乎已经日渐成熟,而互联网强大的信息共享功能更是为这种模式加码,成为众包交易的平台。
猪八戒网这类互联网企业正是看到了商机,主动搭建平台,聚集了大量有才华的威客。人人快递、人人猎头等这种用“人人”作为前缀商业模式,都是在利用社会的闲赋劳动力或智力。罗辑思维可能是最有名的一个例子,罗振宇用自己的魅力人格体聚集了大量粉丝,形成了社群,正当大家都以为他仅仅是要向粉丝推送产品,他却把粉丝的劳动力和智力集合起来变成各类产品,打上“罗辑思维”的logo逆袭市场!
我的一个年轻朋友,仅仅依靠近10个核心成员,加上一群有偿的个体外包商和无偿的志愿者,竟然运营了一个线上粉丝超过50万的媒体,组织精简得可怕,效率也高得可怕。有意思的是,虽然业务暴涨,但他的组织却几乎没有怎么扩充。问其原因,他解释,他们的业务模块标准明确,组织没有外部边界,有社会这个人才蓄水池,随时可以找到个体外包商的增援,他按照模块标的付费,想找谁就找谁来合作,何必非要签约一群员工?
无限市场化的组织值得让人期待,当企业将内部变成市场,并对接外部市场后,神奇的市场机制自然会将优秀的资源纳入这个大平台,为企业的业务服务。这种状态,企业好像建立了一朵“公有云”,将全社会的人力资源纳入云端进行共享,当然能够承接更多、更难的任务。由此,企业成为轻资产负担,高市场敏感,高盈利水平的组织,战斗力提升n倍。这就是“公有云组织”!
4、转型,巨头如何起舞?
世界上最遥远的永远是理想和现实之间的距离。我们即使知道了企业应该走向云组织,但是,企业内部却总有一股力量在维护传统的“边界”,越是巨头就越难转型起舞!所以,与其讨论转型有多美,不如讨论转型怎么做!
总结起来,打造云组织有两条路径:其一,直接在原有的组织构架上实施市场化;其二,利用虚拟团队来形成另一套“云化”的组织构架。
利用市场化来打造云组织的模式是一场“壮士断臂”。因为,市场化必然打破原有的权力格局,绝对是利益既得者的众矢之的,这里就需要老板的“铁血”。我们可以看看两个案例。
第一个案例是阳光100。在实施阿米巴经营后,阿米巴(他们叫作UTF,United Task Force,即“联合目标共同体”)被赋予了充分自主权,形成了一种“原动力机制”。每天,项目部大量业务工作先由阿米巴长决策,然后再把工作指令传递到后台相关部门,这些后台部门再传递到有关高管进行协同工作。这就形成了由业务前线发令,指导后台,指挥上级工作的有效协同方式。一名老总说:“现在我的工作一半以上是阿米巴长指挥我干的。”
这种模式带来了业绩的高歌猛进,但也因为管理层被削权,带来了内部的巨大矛盾。在阳光100强力推行一系列阿米巴模式时,一开始就有人以辞职来抗议。实施后的两年多时间里,辞职和调整的高管超过了1/3(其中集团副总裁一名,区域总经理三名,项目总经理三名等),人事调整力度前所未有。但奇怪的是,中下层管理队伍却非常稳定,而员工更是积极性高涨。老板易小迪显然做好了应对这种波动的准备,他的落子无悔也被证明是正确的。
第二个案例是海尔。“人单合一”、“自主经营体”是海尔的成名作,早就被奉为经典。但最近,张瑞敏的一个举动再次震惊业界。他声称,2013年,海尔完成裁员1.6万人,计划2014年再裁员1万人。事实上,这些人并没有离开海尔,而是成立“小微公司”继续为海尔服务,而海尔则变成一家平台公司,这就是他们正在推行的“小微革命”。变革后,海尔只留下了三种人:平台主、小微主和小微成员,以更加纯粹的市场规则进行合作(而不是原来的内部结算)。毫无疑问,这种变革正是要将海尔变成一个“公有云组织”,他们提供资金支持,让原来的员工进行小微创业,也欢迎外部的人才进入平台进行小微创业。这种改革激发了海尔无限的活力,小微公司创意频出,雷神游戏本、天樽空调、均冷冰箱、空气盒子……不断在市场上带来惊喜。生产雷神游戏本的小微甚至拿到了外部风投……
但这个转型会有那么顺利吗?显然不是。张瑞敏是中国当下的经济环境中最清醒的少数人之一,他看到了“公有云组织”的未来,但是,真正把这个理念落地,却经过了漫长的过程。海尔内部人形容:“张总对于战略转型的思路最清晰,高管人员开始不理解;后来高管开始理解并推行了,内部员工又不太理解;现在员工们动起来了,外界又不太理解。”这个转型的过程有多痛苦,可见一斑。试想,没有张瑞敏的落子无悔,这种华丽转型有可能实现吗?
利用虚拟团队来打造云组织的路径也有精彩范例。普通的跨职能的团队依然保留了虚拟团队成员在原来部门中的身份,这意味着组织的科层构架依然存在,最多是一个矩阵模式(两条线汇报),但这种基因始终不会被改造、消除。
大发汽车公司(Daihatsu)在开发MiraES新车上的案例可能是组织进行基因改造的一个思路。他们跨部门组织虚拟团队开发这款新车,项目领导具有来自CEO的授权,能够得到企业内的任何一个人。被选中的成员需要离开原来部门,转变到新的虚拟团队中,然后就不能回头。他们必须面对挑战,在项目周期内发展处项目领导的能力。而后,项目领导根据他们在项目中的表现,将优秀的成员安排到组织中的“轮轴”位置(其他项目领导位置)。这种模式通过虚拟团队发展处项目领导,再用这些项目领导进入新的团队去发展项目领导,经过一次又一次的洗涤,具有项目领导能力的员工都开始领导团队,直接为组织产出结果。由此,企业由原来的巨人变出无数个灵活的“分身”,这就改造了科层基因!
也许您会问,这个过程中没有任何市场动力,组织的变形为何如此顺利?其实市场的动力机制是存在的,那就是岗位的调配,项目成员依赖自己在项目中的表现赢得更好的职位,这也是一种市场化的激励。当然,这里面也存在能力溢出的员工希望更好地表现自己的动力(一种“成就欲”的动力)。不同于科层内部的激励,这种模式不遵循论资排辈,职业路径等等繁文缛节,只要在项目内部表现出色,你就可以领到更高层次的团队。MiraES团队的项目领导原来是中层管理者,因为项目中的出色表现,晋升到企业的最高管理层。
部分文章转载,如涉及作品内容、版权和其它问题,请及时与本网站联系,我们将在第一时间删除内容!联系电话:400-666-5643